@风船计划2.0
这些年南来北往一路颠沛流离,遇见过很多人很多事,然后跌跌撞撞的长大至今,有时笑着恍惚着和人说起过往,形形色色,人来人往,我站在人群中,渺小而无力,原来,从头至尾我都是一个人踽踽独行。
一直忙着长大,和朋友之间的距离就像一条河,慢慢分岔流向了两个方向一样。时间匆匆,我们只能慨叹时间如流水一样快。在与老朋友逐渐失去联系的日子,我们还会建立新的人际关系,人生新的朋友。但是走着走着,一旦离开这个环境,新朋友也会像旧朋友一样,和我们渐行渐远。遍体鳞伤的时候,只能独自一人默默通过时间治愈,不再逢人便说自己的苦楚。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白驹过隙而已矣。木心先生说最好的生活的状态是冷冷清清的风风火火,世态万千,我们囿于自己的孤独世界将悲欢离合历尽,但这还不够,这只是生命的冰山一角,芸芸众生,终归不同,一本书一部电影便是另一种孤独人生,他(她)或许是从未上岸的1900、或许是成长路上遭受欺凌的少女、或许是有多滑稽就有多凄凉的小丑、或许是站在高处却高处不胜寒的名导……他或许是很多人,是我,也或许是正在读文章的你。
常常想起以前的朋友。以前,是一个多么遥远、无情的字眼。上大二时,那年国庆和中秋的假期遇到了一起,有十天假,于是趁着假期回家看看父母,离家后的想念,回家后的无聊,体现的淋漓尽致,唯一让我感到快乐的事就是可以吃到母亲做的饭,回学校那天母亲包的饺子,那是我最喜欢吃的,饺子象征团圆,可那顿饺子是分别。在离开家后等着坐车去县城是时,车上遇见了一个小学时候的同学,因为从小学毕业后她就辍学了,她叫了一下我的名字,我一时愣在那里,我叫不上她的名字,见我在哪里发愣,她接着说,我是苏爱琴,我才有些许记忆,她是我的小学同学,也是我四年级的同桌,可那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很多年,网络也还没有普及,我们并没有联系方式,只是她的变化太大,她穿着高跟靴,打着大大的两个耳环,擦着很白的粉,车上寒暄几句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话,到站告别会后我去了火车站,我也没问她要去到哪里,这世上有太多的离别,不过是两岸灯火。
转眼间,大学毕业已经六年有余,下铺的同学在西北某地做了警察,对铺的同学在西安做销售,宿舍几人有的留在了大城市,有的回到了家乡,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大家只是偶尔在群里寒暄几句。渐渐的,电话也很少了。前些天,下班后回家途中看到新开了一家烧烤店,于是打电话给给小姜,我们因为工作而走到一起,想着很久都没有见了,老朋友叙叙旧,也尝尝新开的那家店味道怎么样,电话那边说:已经吃过饭了,要带孩子,走不开。我拨通了另一个朋友的电话,他说在加班,下回吧,我便放下手机,放弃拨打下一个电话的打算,一个人要了点烧烤,两瓶啤酒。回想我们曾经调侃着生活中的事情,闲谈着一些时事新闻,说着一些美好的理想,确与实际不符的胡话。之后的我们渐行渐远,我不知该如何讲述,慢慢大家就很少来往了,我们有了各自的生活,为了自己想要的,分开的,不同的人生阶段经历,心里空落落的,莽莽红尘是谁偷走了韶关了,只是池塘边荷花的影子,当有光的时候,影子就出来,没有光的时候,影子就消失了!
旧日的相遇依稀间还历历在目,不过短短几年的光景,却桃花依旧,故人难寻。诗人崔护那句人面桃花的叹息里,是小时候读不懂,年长后却化不开的遗憾。回首过往,我们都曾有过惊艳时光的相遇,温柔岁月的相伴。从校园里的终日作伴,到年末的匆匆一聚,从开始的秒回,到后来的朋友圈三天可见。那些曾经无话不谈、形影不离的人,终究还一步步走失在时间的洪流里。或者这就是因为缘分而来的种种,终有缘尽而别的时候。岁月渡口前,你我皆过客,相逢一场后渐行渐远,本就是人生常态。无论曾经有过怎样的好时光,再回首,往往面目全非,一地遗憾。物是人非面前,人总是难免怅然。能够于莽莽人生中彼此依偎着走过一段旅程,已是难得的缘分。有些路终究要一人独行,当前欢尽成陈迹,纵有万般不舍,也只能够: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正如一句烂大街的话所说——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是的,世界上也没有完全能懂你的人。就像他喜欢拈花浅笑,而你喜欢把酒度宵;他喜欢荒凉大漠的广浩,而你偏爱这入目成诗的枯槁;就像是,他的生活且还如意,而谈及你时,你只说了一句别问了,过得不好。
有时候倒不是不想去联系曾经的朋友,只是怕联系的时候只剩下一句:好久不见,最近不错,便再也无话可说。谁都害怕曾经的友谊变得如此似是而非,所以干脆不联系。也是因为各自走上各自的生活轨迹,偶尔想起的时候,只是害怕打扰。有些人,他们再也没见过。那个陪你坐在夕阳的操场上谈论着梦想的人,那个考前一起陪你去学习的人,那个曾经很爱很爱的姑娘,那个我还欠着两顿饭的人,后来就真的再也没见过。一天不去联系,两天不去联系,三天不去联系,慢慢的,慢慢的就会变成生命中可有可无的人,想想无奈也是无奈。后来我开始想,为什么我记不清初中里坐最后一排的人是谁,却能记住很多只见了几面的人。
米兰-昆德拉在《生活在别处》写下了这句话,遇见是两个人的事,离开却是一个人的决定。遇见是一个开始,离开却是为了下一个离开。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只是我们都不擅长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