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华成名作《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 到底在写什么？
古风
1、群里热议余秀华
湾区诗歌群里在热议余秀华被虐打事件和她的诗（见湾区诗歌《一言难尽余秀华》），我谈了我对余秀华其诗其人三点看法：
一，她写诗有天分：想象丰富，语感很好。但她应用词语随意，不知节制。
二，她的诗品格不高，成名作《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思想灰暗。
三，她由农妇到知名诗人的经历很励志。她因被家暴导致第二次婚变，需要大家同情而非嘲讽。
下面首先来谈谈余秀华的成名作《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这首诗。
2、《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到底在写什么呢？
余秀华写《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是在2014年。一年后，她用稿费挣得的15万元支付给丈夫，与结婚20多年的第一任农民丈夫离婚了。
刘姥姥初进大观园，马上就晕头转向；一位残疾农妇突然摇身一变成为知名诗人，可能比中200万彩票都让人忘乎所以吧。
透过《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华丽、夸张、辣眼的文字，它到底在写什么呢？我们先来看看这首诗：
《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
余秀华
其实，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无非是
两具肉体碰撞的力，无非是这力催开的花朵
无非是这花朵虚拟出的春天让我们误以为生命被重新打开
大半个中国，什么都在发生：火山在喷，河流在枯
一些不被关心的政治犯和流民
一路在枪口的麋鹿和丹顶鹤
我是穿过枪林弹雨去睡你
我是把无数的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去睡你
我是无数个我奔跑成一个我去睡你
当然我也会被一些蝴蝶带入歧途
把一些赞美当成春天
把一个和横店类似的村庄当成故乡
而它们都是我去睡你必不可少的理由
前三行写对情爱的想象。第四行开始，她突然把睡你放到了一个大半个中国的大时空里，这是个什么样的时空呢？
大半个中国，什么都在发生：火山在喷，河流在枯
一些不被关心的政治犯和流民
一路在枪口的麋鹿和丹顶鹤
我是穿过枪林弹雨去睡你
一般理解，睡你不是一件需要大肆宣扬的事，她为何要把这事大张旗鼓地放在穿过大半个中国的背景下呢？因为她要让自己在这首诗里化身成追求个性自由的天使，没有这个定位，这首诗即使词语再华丽，也是一首平庸之作。为达到这个目的，她不惜歪曲大半个中国。
她的笔下，大半个中国，政治犯和流民，火山在喷，河流在枯。就连麋鹿和丹顶鹤都在枪口，还不是个别现象，而是一路。她把大半个中国写得多么阴森恐怖，多么灰暗啊！
为了让睡你显得天使般高大上，为了让睡你如解放全中国般伟大，为了说明她穿过枪林弹雨，她不怕牺牲、排除万难是多么勇敢，她把自己的祖国歪曲成了炼狱般的存在。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的祖国正因她的诗歌才华，让她从一个残疾农妇变成一个出名的诗人，挣了很多钱，有政治地位，名利双收。
如果她写的是事实，她也算得上有骨气的诗人。历史上很多针砭现实的作品，如杜甫的三吏三别，被奉为名作。
但余秀华写的是现实吗？稍有良知的人都知道，这不是大家生活的现实。她是在用虚构去歪曲事实！
余秀华知道她写的不是现实吗？不得而知。那么她为何要这样写呢？为了语不惊人死不休啊，或者为了出名，为了哗众取宠。为了个人一己私利，不顾后果，不择手段，污蔑自己的祖国，糟蹋自己的祖国。如果这种思想不灰暗卑下，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什么思想才配称得上是灰暗卑下的呢？
把余秀华捧红的《诗刊》编辑刘年，如此评论余秀华的诗：她的诗，放在中国女诗人的诗歌中，就像把杀人犯放在一群大家闺秀里一样醒目——别人都穿戴整齐、涂着脂粉、喷着香水，白纸黑字，闻不出一点汗味，唯独她烟熏火燎、泥沙俱下，字与字之间，还有明显的血污。
创新是艺术的生命，我不反对新颖创新，但非得如杀人犯般醒目，可能就做过头了，过犹不及了。我也不反对文学针贬时弊，不反对作品中实事求是地出现血污，但如果这血是污在自己祖国身上，并且是用夸张、歪曲事实手法去污，这就要质询作家的良心和为之叫好的读者的良心了。
写大半个中国四行之后，余秀华又用七行华丽的句子去写睡你的理由。黑夜，黎明，蝴蝶，春天，言词优美，但内容空洞。
可以这么说：余秀华成名作《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一诗中最出彩的就是她歪曲事实所写的这穿过大半个中国四行诗，如果把这四行去掉，这首诗就会像一只鸟儿折断翅膀从空中坠地 ，只剩下一堆华丽空洞地睡你理由。
这四行诗有意无意间使用了一个眼球经济中吸引眼球的反社会爆红心理因素；而诗名中出现的大而无当睡你，则利用了吸引眼球的色情爆红心理因素，见本文第四部分详说。我只能善意地推测：她不是有意为之，而是无意间巧合。
2、余秀华如何写睡你：歇斯底里，空洞
我读余秀华诗少。我就问：余秀华写男女情爱最好的一首诗是哪一首呢？，一位爱好余秀华诗的诗友列出了下面这首诗：
或许不关于爱情的
余秀华
来，封我为荡妇吧，不然对不起这春风浩荡里的遇见
我的野鸽子，你衔来桃花衔来杏花衔来炮弹
我备了酒备了背叛背了不死不归的决心
能让我在你身上找死吗？你的身体还如此干净
没有一口水晶棺材
我们有共同的情人：虚无，流逝，午夜里的红狐狸
我们雌雄同体，你有时候用女人的身体摩擦我
我偶尔用男人的狂妄摁倒你
这样的游戏只限于你我之间，不太好玩
走吧，我们去后山大干一场，把一个春天的花朵
都羞掉
至于前世我的逃脱我深表歉意
漏出了你的网，到现在我还是咸鱼一条
你不来翻动我，我就装死给这个春天看
你喜欢麦子，稻子,月光这些能养活人的东西
我不过贪喝了稗子酿的酒
就被你贬到这一轮的人世，这陌生的窑子里
没有对比，就没有鉴别，我列出我朋友张光杰写男女情爱的一首诗：
写给爱人
张光杰
多好，在鸟儿醒来的早晨，可以爱着
是的，我们爱着——
像田里播种的农夫，默念着
让我的吻，在你的身上
长出一千零一棵开花的秧苗
是的，我们爱着——
我要你山河无恙，我还要你是我的
遍地干戈，就像光与影一样
我们在相互逐鹿里，作幸福的缠绕
当泪水一再从眼眶涌出，我要你尽情地
喊出来，发出春天的声音
如此热烈的爱，让我有足够的理由
相信，人间值得托付！在通往明天的
树林里，我会像啄木鸟一样
啄出你体内寄存的忧伤
亲爱的，这一世，我们不要分离
就像，我不要树上的鸟儿，守着
牢笼样，空洞的枝桠
《写给爱人》，写男女情爱细致敏感，用了很多很妙的隐喻，如播种的农夫啊，山河无恙，遍地干戈啊，相互逐鹿啊，幸福的缠绕啊，尽情/喊出来，发出春天的声音啊，啄木鸟和空洞的牢笼啊。真看懂，会脸红。但作者写得很雅，用另一种声音掩盖、洗涤、净化了荷尔蒙刺激发出的嘶吼。表面是写情爱，但归结为热烈的爱，人间值得托付，这一世，我们不要分离，起于性，终于爱。把男女情爱当作一生相爱相依相克相生的象征，写得大胆又节制，整首诗激情洋溢，又含蓄有味。
而余秀华余这首《或许不关于爱情的》，诗名八个字有点啰嗦了。她在诗中用雌雄同体、我们有共同的情人：虚无，流逝，想把这首诗从感情引向哲思，但她选择的粗俗意象可能让她的努力落空了。诗中炮弹、摩擦我、摁倒你、大干一场，就是粗俗的情爱描写，即使藏在浩荡春风、桃花杏花、麦子稻子这些优美词语中，也透出一种粗俗。她在这首诗里写男女情爱如炮弹爆炸般大声，泼妇啊、窑子啊，类似于一篇宣言口号。她对词语不加节制，语气有点像泼妇骂街。诗中透出一种怨妇的狠戾气息，读完感觉诗的品格不高。
那些喜爱读余秀华诗的人，从她这首词语华丽的诗中，读出了歇斯底里和空洞吗？
3、余秀华为什么会这么火？
现在的中国是一个包容、伟大的国家，即使余秀华无意间歪曲羞辱她，祖国母亲还在包容着身残志坚的余秀华。
不仅是国家，普通民众对余秀华也是出格的包容。余秀华成名后，与结婚20多年的农民丈夫离婚，理由是丈夫一直看不起他。如果换另外一个诗人，凭此就会被人贴上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的标签，难以在诗坛立足。但是人们没有抛弃余秀华，她反而因此事霸屏各种网络新闻话题，她更出名了。7年后的现在，她被小15岁的男友家暴，传出她将第二次婚变，这时她需要同情声援，网上却出现了各种声音。她掏钱买来自己的第一次离婚，但她花钱似乎也没有换来第二次婚姻中的尊重，人生的悲喜剧在余秀华身上循环上演。
余秀华从残疾农妇变身为知名诗人，她是中国最近20多年知名度最高的诗人，这是当今中国公平公正公开社会治理成效的体现。余秀华写诗有天分，对词语感觉很敏感，但是放眼中国诗坛，比她写得好的诗人应该大有人在，为何只有余秀华这么出名、这么火呢？
我想原因大概有两点：
一、身份标签导致轰动效应的行为艺术助力。一个残疾农妇，突然成为知名诗人，这像不像《灰姑娘》童话故事的现代版？再加上余秀华有意无意在诗中体现出的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的大无畏精神，外因加上内因，火借风势、风借火势，想不火烧连营、爆火出圈，都是不可能的吧？
余秀华的粉丝，大多是在爱诗和不爱诗之间，没有真正去读她的诗，只是觉得她经历传奇、举止出格，就打哄哄喝彩。就像坐在戏台很远地方的观众，也看不清台上演什么，只听到场内有掌声响起，就不自觉跟着鼓掌。
二、哄抬余秀华的人，只注重言词之美，忽略思想内涵。诗论说，诗言志；又说文质彬彬，就是说诗体现的是诗人的思想和志向，语言和思想要相得益彰。人类任何优秀艺术作品，不管写什么题材，即使是描写凶恶残暴之事，作者本意都是在讴歌人性的真善美。
上面分析的余秀华两首诗，想象丰富，词语华丽，但华丽词语下面是什么呢？人们收到精美盒子包装的礼物，一定会拆开盒子看看礼物是什么，如果礼物平庸，即使盒子再精美，也会失望。但是人们读一首诗却只止于词语、句子，却不深入读进去看看诗里写的是什么，只是一味叫好，这难道不反常吗？！
《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一诗歪曲大半个中国为睡你背书，虽然她想化身为追求个性自由的天使形象，初衷也许是好的，但所用方法却是自私自利为己。她的《或许不关于爱情的》，写得粗俗而戾气，与真善美似乎也有差距。
但是，为何余秀华这么火呢？
记得搜狐网创始人张朝阳在20世纪末有一句名言： 21世纪是互联网的世纪，兴起的是眼球经济。谁抓住眼球，谁才有经济。
在互联网上，有三类东西最容易抓住眼球：色情，暴力，反社会。
最近，我在网上看到一个新闻，说一位妈妈，为了提高她的直播点击率，就让她10岁左右的儿子和女儿做出不雅动作，录制视频放到直播上，点击流量如飞机腾空。这是用色情因素来提高流量的例子。
打斗动作片为何长盛不衰呢？因为所谓的暴力美学啊。
还有一些文章和诗，断章取义，片面地写社会的阴暗面，挑起社会阶层矛盾，以此来博得关注，提高流量。因为富人总是少数，穷人才是多数，抨击社会不公就抓住了大多数人的眼球。这是利用反社会因素来提高流量。
那么，余秀华为何这么火呢？这团火甚至烧掉一些中国人的是非观念和判断能力，为什么会这样呢？
最后来说一个与诗无关的事。
全球最有钱的人之一巴菲特，他靠炒股连续多年位居世界财富排行榜前5位，身家1180亿美元，约为8000亿元人民币，可以说富可敌国，一个小国家都没有他一个人富有。
他说：没有一个人能因做空自己的祖国而发财。
人们印象中，金融市场，尔虞我诈，不择手段，但是，巴菲特却说不能做空自己的祖国去发财。难道搞金融的尚有良心和底线不能做空自己的祖国去发财，而写文章写诗的人就能歪曲抹黑祖国去拉抬自己的名声，然后利用名声去博取钱财，文字工作者就不需要一点底线了吗？
诗言志，诗的品格体现的就是诗人的品格和志向，如果诗人志向自私卑下，诗怎么会志向高远呢？如果任由思想自私卑下的作品在社会爆红流行，长此以往，这个社会将走向何方呢？
引人深思！
（2022年7月25日于深圳）
（古风，中原人士，写诗30多年，多有斩获。上世纪90年代组诗发在《诗刊》等刊物，在国家级诗歌大奖中获奖。时光中的旅行者，人生的思考者，儒释道的学习者。希望用诗直觉地体悟人生，在喧嚣的时代，寻找心灵的宁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