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爱亲情】姑外婆
下班回家,在巷子拐角的墙根下遇到一位白发苍苍的阿婆,看着她老树皮一样的脸,心里有一种叫做柔情的东西一下子被触动,恍惚之间觉得姑外婆就站在面前,“姑外婆”我的呼唤冲口而出。老人茫然地看向我,我不好意思地低了头逃开去。
我的姑外婆已经去天国八年了,不知道她还想不想我。
姑外婆是妈妈的大姑,她一生无儿无女,一直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姑外婆结过婚,只是没有生养,后来她回娘家把妈妈领来带在身边,虽然没有挑明说过,也没有什么仪式,其实妈妈也就算过继给姑外婆了。
在我有记忆的时候,姑外婆已经是满头银丝了,那头发没有一点杂色,如雪一样白。一身自己缝制的斜开襟壮家黑衣,高个,清瘦,眼睛炯炯有神,笑起来像个大孩子,没有裹过脚。她很严厉,说话的声音像铜鼓一样大,生气的时候眼露凶光。小孩子都很怕她。
我们家是个大家庭,在我之前有四个哥哥姐姐。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养育四个黄口小儿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当时爸爸在外乡做老师,人不在家,工资也不高,据他说只有36块钱。妈妈在农田里从早忙到晚,家里的一切都落到姑外婆身上。
四个哥哥姐姐相互间年纪相差不大,在一起常常吵架甚至打架。二姐和哥哥特别贪玩,满世界的疯,下河捉鱼摸虾,上山逮虫找果,花招多得数不来。大姐虽不跑出去,但她脾气很倔,四姐还小,背在背上。姑外婆一边照顾四个孩子,一边还要想办法干活来贴补家用。她养鸡,养鸭,还养猪。她有缝制衣服的好手艺,偷偷揽些活,忙完一天的事,晚上点上一盏灯熬夜来做。
姑外婆不识一字,有一些非常顽固的旧思想,尤其严重的是她重男轻女。大姐告诉我,他们读书时,只有哥哥的粥碗里有鸡蛋。她对的哥哥宠爱甚至到了偏执得程度,有一次,二姐和哥哥偷了爸爸口袋里的一块钱,东窗事发后,爸爸气得抓来两个孩子就要打,姑外婆见状飞身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