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汉代玉的材质——以和田玉为主多种玉材并举
两汉时期,长达 400 年相对安定的政治局面给玉器的繁荣发展创造了必要的条件,特别是文景之治、光武中兴等阶段的出现,是中国社会经济大发展的重要时期。汉代以前,由于经济发展水平的底下和对外交往水平不高,和田玉,尤其是和田羊脂白玉的使用是不多见的。
西汉初张骞出使西域,东汉班超任西域都护,开通了与西域文化交流的通道,使新疆的优质玉料大量运往内地,和田玉正式成为中国用玉的主流。
张骞出使西域路线图
从当前考古发掘来看,汉代玉器的原料主要为新疆和田玉中的羊脂白玉、白玉、青白玉、青玉等,此外,还包括一些少见的岫岩玉、蓝田玉、水晶、玉髓、玛瑙等。
玉熊 陕西咸阳汉元帝渭陵出土
西汉末年到东汉时期,连年征战,国力耗尽,但汉代视死如生的丧葬制度,依然对玉器特别是陪葬玉器有较大的需求。由于国力的衰退和经济体系的崩溃,在这一时期出现了"以石代玉"现象。这一时期的墓葬中,曾经大量出土用汉白石制作的汉代祭祀用玉。
玉龙纹佩 徐州狮子山楚王墓出
二、汉代玉器工艺特征——以铁工具为牵引的工艺革命
汉代玉器最大的工艺特点是借助于铁质工具的普遍使用而产生的特点。春秋战国时期,治玉工具可能还处于铜工具和铁工具并用的时期,但研究证明,至汉代铁工具最终取代了青铜工具。
相对于铜制工具,铁质工具主要的优点是更高的硬度和更好的韧性。而汉代玉器能够取得如此高的艺术成就,与铁工具的使用有着密切关系。铁的韧性高,拥有良好的锻造性能,可以打制各种形状的工具,尤其是锻造用来掖、撞、勾、撤等的小工具,对于提高玉器的加工能力和水平都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在铁质工具的帮助下,汉代玉器呈现出以下特有的新的工艺特征:
1.更加高超的切割工艺。从考古发掘看,在两汉时期,在开料成型过程中,往往使用铁丝线锯或直条锯进行切割,锯或砣的边刃很薄,锯缝一般宽1~1.5毫米,有的甚至只有 0.35 毫米宽。因铁质切割工具的韧性更强,这时器表已很少出现凹凸不平的现象。
鸡心佩 徐州北洞山楚王墓出土
2.更为普遍的活环套接工艺。活环掏雕是一种复杂高超的技术。商周青铜器中,活环者较多,但对于玉器的制作,这还是一个难度较大的工艺。到汉代,玉器的活环加工技术已不再是难题,故在器皿中、装饰题材中经常使用。
铜框镶玉卮,广州南越王墓出土,复杂的工艺
3.更成熟的钻孔工艺。相较于史前大多采用磨角为圆的方法制作玉璧外缘而言,汉代采用大口径金属管琢磨玉璧的外廓,使玉璧圆整了许多。汉代玉器的钻孔工艺十分成熟,钻头普遍为铁制,较细长的玉管内孔也可打的很直,但如果两面钻,有时也会出现台阶痕,只是外大里小的喇叭口形状已基本不见。
4.高超的雕刻工艺。汉代铁制砣具已经完全应用于玉雕的各个方面,如单阴线、双阴线、顶撞地纹等,使得这一时期阴刻、浮雕、镂雕、圆雕等纹饰加工工艺,在继承前代玉雕技术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尤其是圆雕类玉器有所增加,突出造型与玉质美,如汉代的玉天马、玉辟邪、玉熊等。许多器物身上大量装饰各种夔龙纹、云纹、卷云纹、谷纹、蒲纹、涡纹、乳丁纹等,均是先定位,再以阴线、浮雕或减地浮雕等工艺手法结合雕琢。
玉盒,广州南越王墓出土,体现了汉代高超的切割雕刻工艺
7.精美的抛光工艺。战国中后期至西汉早期,玉器的抛光达到了十分精美的地步,尤其表现在生前使用的玉器上,有些玉器几乎达到了玻璃光的效果。
三、汉代玉器纹饰——全面体现汉文化的纹饰
每个历史时期都有其固定的纹饰风格。汉代的玉器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春秋战国时期的影响,一些春秋战国的玉器纹饰也流传了下来,同时也产生出了丰富美丽的汉代纹饰。从目前考古发现而言,汉代玉器的纹饰主要有以下几种:
蒲纹,由三个方向的平行线组构成的类似蜂巢的纹饰,流行于战国至西汉中期,主要用于装饰玉璧,玉璜等。
蒲纹玉璧 江苏铜山小龟山西汉墓出土
谷纹,由谷粒状的类螺旋单元组成的纹饰,分两种,一种是在蒲纹的基础上由内向外以细线划出螺旋纹,一种是减地浮雕出圆润独立的谷纹。
谷纹玉璧 徐州狮子山楚王墓
乳钉纹,由乳钉状凸起组成的纹饰,分为半球形和六角形两类,呈蜂窝状排列,流行于两汉时期,主要用于装饰玉璧、玉环、玉珩、玉剑具等。
乳钉纹玉璧 江苏高邮神居山汉墓出土
折角纹,由减地隐起的垂直折角宽线交错分布组成,流行于战国末期至西汉中期,用于装饰玉剑珌、玉剑格等。
折角纹剑珌 徐州铜山后楼山汉墓出地土
漩涡卷云纹,为三股或四股卷云纹以中心对称的形式分布的纹饰,流行于战国末期至西汉中期,主要用于装饰剑首。
玉管型饰 河北满城陵山汉墓出土
兽面纹,兽面纹出现较早,最早可追溯于新石器时代,夏商周及春秋战国都有所流行,汉代的兽面纹是在战国中晚期兽面纹的基础上演变而成。
兽面纹玉璧(局部) 徐州狮子山楚王墓出
螭纹,出现于春秋战国,盛行于两汉,类似于龙。
螭龙纹 上海博物馆藏
以上就是汉代玉器的基本特征的梳理,总体上说,汉代玉器是中国玉器发展历史上的一个高潮时期,这一时期玉器的广泛使用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特别是这一时期玉器的诸多特征,都体现了大汉文化和汉族文化的影响,值得我们深入学习。本文先就汉代玉器的特征梳理到这里,后续将会继续梳理有关汉代玉器的相关知识。也欢迎大家继续关注我。
参考文献:
1. 徐琳《中国古代治玉工艺》,紫禁城出版社,2011。
2. 刘云辉《陕西出土汉代玉器》,文物出版社,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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