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简介】
王可刚,东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美术学博士,博士研究生导师。
长春人文学院美术与设计学院教授,院务委员会主任。
2019中组部第五批援藏干部,任西藏大学艺术学院副院长。
2013美国威斯康星大学访问学者。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中国教育发展战略学会教育专业委员会理事
吉林省美术家协会艺术理论委员会副主任
吉林省书画院特聘理论家
长白画派艺术研究院秘书长
吉林省政协书画院画家
长春市美术家协会理事
【作品鉴赏】
为国画家王可刚写篇评论文章是早已敲定之事,但揣度几许,发现颇难,非深入不可,非翔实不行。原因很复杂又相当简单,因为可刚的上升空间很大,并且对国画的理论范畴又有很深邃的介入,比如他所坚持恒久的“水墨实验”这一课题。
其实对于国画理论的研究我还是处于解读阶段,于改革和“古为今用”的概念相去较远,所以,对可刚所践行的“水墨实验”大约总是一头雾水的。好在与可刚有经常交流的机会,若干不同的场合亦有促膝共饮的场景出现,酒酣耳热之际,袒露胸襟,除了友情毕现之外,探讨应为一种即时和必然的常态。
可刚是70后,这把年纪在官道上已有明日黄花之感了,但是作为艺术家,还有相当的一段路要走。所以,可刚的谦逊和随和亦是他入世的形态,他深悟“虚怀若谷”的真正哲学意义,与人为善地走着人生之路,当然,主要是艺术之路。
艺术之路可刚走得相对地顺畅,比如拥有硕士学位的他现为东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副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西藏大学艺术学院副院长、中国书画研究院会员、中国长城书画院理事、中国同泽书画院书画家、吉林省政协书画院特聘画家、长春市政协书画院理事等等。以不惑之年就有如此的成绩,他可谓“少年得志”,须知,很多书画大师在这个年龄还默默无闻于民间和草根之列,比如齐白石老先生,我不太相信民间的“木匠”之谬传,但我绝对认为先生四十岁时的艺术状态是相当地不尽如人意。
在可刚的艺术简历中有担任西藏大学艺术学院领导的记录,这令人八分疑惑,想来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体,吉林与西藏大概风马牛不相及的。原来,作为中央组织部第五批援藏干部,可刚在那天高地远的地方驻扎,经历了“一段灵光映照的生活”,这是可刚2010年6月15日写的一首诗的标题,我以为这也是到目前为止他的生活的一个真正的亮点。
生活的际遇,
是无上的善缘。
在时光的流逝和日月的积累中,
让我历练着寻找心灵的家园。
西藏的岁月,
是我生命中最宝贵的一段。
命中注定,
在生命的轮回中经过寻梦的高原。
这是这首诗作的开章明义,有着很令人感动的质朴和睿智。他在诗中谈到了西藏的蓝天和雪山,谈到在这里创作的画作是拉萨岁月的痕迹,是心灵深处意义的求探。在深入了解民族文化的过程中,在那一张张沧桑表象的背后,可刚看到了那里的人们本性里的佛性和古典……这些切身的体验和感悟,使他的画作充满了一种印证人的灵魂生存的内涵和注重每个人的本性与生命的尊严的人文主义倾向。这些画作有许多都留在了西藏,特别是他在西藏举办个展时的那些精品之作。
而近年我接触和欣赏到最多的还是可刚的国画人物画作品,如仕女系列、高士系列、市井系列等等。这些画作都充分体现了可刚的奇巧的艺术想象力和丰富大胆的主题夸张,加之浓烈的感情融入汪洋恣肆的笔墨,就使自己的画作详尽地表达了深刻的审美价值。那浓淡有致的笔墨,轻利柔美的线条,将他艺术家磅礴的气势,及其细腻温婉的情思一览无余。
还说可刚的“水墨实验”。
有关中国画发展的问题一直是学术界争论的焦点,这个主张的拥有者前赴后继地整整一个世纪。从20世纪初期康有为等大声疾呼改造中国画以来,贯穿了一个世纪的讨论与实践,使得如今的中国水墨画自身变革和发展变得仿佛必须只争朝夕的模样。一批水墨画艺术大师特别是美院的资深教授们,以“实验水墨”的理念来面对近当代中国画的改革,使中国画领域形成了传统笔墨派水墨、学院派写实主义水墨、实验水墨三种中国水墨画类型并存的现状。他们面对长期以来中国画教学的利弊,指出了在中国画教学中导入“实验水墨”的美学意义和技法意义,论证了“实验水墨”在中国画教学中的必要。
作为美术学院的学术中坚,可刚义无反顾地投入到这种改革的大潮中,不同的是,他将“实验水墨”改名为“水墨实验”,意在增加它的实践意义。
于是,思考和实践成了可刚并行不悖的即时状态,比如对“实验水墨”存在的价值与发展的可能的探讨,比如对“实验水墨”的包容性和全国美术界参与性的论证,比如对艺术家如何对待多样化和多元化的探讨,比如如何确立新的水墨画评价标准等,特别是新时代美术的拓展和转型问题,使他深感历史的责任之重。
其实可刚的“水墨实验”是有很深奥的理论基础的,我这里只是以蠡测海般地简略述说一下,而真正关注的是他的“实验产品”即作品,可称之为王可刚的现代水墨作品。
可刚的现代水墨作品我有幸见到了数幅,如《36面相图》、《夏日系列》、《三个人》、《相互关系》系列、《人体》等。这些画作都是以抽象水墨、观念水墨的理念为基础的创作实践,艺术的重要功能已经由审美特性转向了鲜明强烈的社会针对性。比如在《三个人》中,三位主题人物(二男一女)着现代服饰卓然而立,将当代青年的豪放感和不羁性昭然推出,然而,三个人的个体灵魂却分明呈分离状态,一眼可见猜忖、傲慢、不合作等现代都市人际通病;比如《相互关系》系列中的《月光、灯光、漠视》,三组画面合而为一,组成了一个夜色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图例,有漠然擦肩而过者,有巧舌如簧当街鼓噪者,有漫天要价的小商品兜售者,夜色中,有蝇营狗苟的不见天日,有微光下的欲盖弥彰,有人际通道的无形障碍和羁绊,不一而足,这种对世事的直面,对现实的批伐,将“水墨实验”的真谛宣言式地一泄而出,并且水墨的运用也以濡墨为主,增加了“以水墨加当代的方式,延缓水墨画的生命”的诠解尝试。用可刚自己的话说,这是“有的倾向于水墨表现的‘象征性’,也有的倾向于‘表现性’或‘观念性’或‘精神性’”。
对于自己的国画作品所呈现出来的异他的创作技法,可刚有着清醒的认知和总结:“屋漏痕”、“虫蚀木”、“锥划沙”、“折钗股”是文人用笔的规律,但也是笔墨形态的心理感受,也就是说痕迹中包含着一种朴素自然的性质与品格,或者说是文人们找到了一种包纳着自然品格与笔墨痕迹的表达方式,进而把这种痕迹感觉内质化,人情化。所以看中国文人的笔墨痕迹,就是看人对自然的一种认知关系。
可刚还说,有精神可以形成笔墨,但有笔墨不一定有精神,这差别就是文化含量。精神是可以借助任何工具技法来体现的,笔墨只是中国文化下的体现符号。有了精神的笔墨才是有分量的。从中可见可刚对文化对中国画走向的决定性作用的重视和思考。
将文人画的精粹纳入自己的“水墨实验”中,是可刚“对传统水墨意境的突破和新的表达方式的尝试,是以水墨的方式在西方现代艺术中寻找切入点和迎合契机,再到对当下社会经验与生活状态的直接表达”,这种表达形成了可刚国画的艺术特色的殊他本质,亦是他作品艺术特色的集中体现。
其实作为国画艺术家,可刚还年轻得可以,他的“实验”正方兴未艾,对于艺术的追索使他如醉如痴于此道而不懈不怠。他说:我的绘画动机是,兴趣变成了爱好,爱好变成了专业,专业变成了职业。职业都需要精神的在场和投入——态度决定一切。语言是思想的表白,尝试是我体验生存的方式,“水墨”不再是才子佳人、风花雪月——《天空》、《表情》、《呼吸》;人属性中的自然性在消弭——《月色》、《灯光》、《蓦然》。市井生存,增添了我对水墨的一种眷恋。
这是一种内心激情的飞扬,以年轻的心面对大千,以虔诚和执著诠释自己的最爱,可刚前程似锦。(于维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