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李丹昱 梁又匀
责编 / 高梦阳
编辑 / 梁又匀
9月中旬，36岁男歌手因嚼槟榔而患上口腔癌去世，槟榔的成瘾性与致癌风险引起人们普遍关注。
一时间“槟榔致癌”的舆论风波，让这个隐秘却有可观利润的行业再次陷入争议。近日，浙江义乌、四川营山、江西南昌等地相继发布了关于槟榔销售的限制政策，包括不得按照食品售卖、分区售卖等。
广东省食品安全保障促进会副会长朱丹蓬对新消费日报记者表示，近期多地的动作预示着中国槟榔行业进入了一个整治阶段，未来可能会有更多地方政府对槟榔采取更严厉的政策。槟榔作为一个具有成瘾性、致癌率比较高的产品，整个销售的行为会受到很大制约。
南北市场差异大
槟榔销售仍在进行
日前，浙江义乌、江西南昌、四川广元、四川新津以及成都部分地区等均出台了关于加强限制槟榔销售，部分地区要求食品经营单位下架并禁售槟榔制品。
在“槟榔禁售”风波后，新消费日报记者联系了湖南长沙、浙江义乌当地批发商， 对方均表示目前尚未受到影响，可以正常发货。
据长沙一位槟榔产品批发商透露， 关于槟榔的争议每年都会有，尤其是在槟榔采摘季节，“不知道是不是希望打压价格”。
从各大外卖平台以及淘宝、京东等电商渠道来看，槟榔产品亦处于正常销售，并以口味王、伍子醉等品牌为主。抖音平台上线了有关提示，置顶提醒“长期大量咀嚼槟榔存在诱发口腔癌等疾病的风险，为了您的健康，请谨慎食用槟榔。”
电商平台上，口味王客服人员回复表示，没有收到不得将槟榔制品作为食品销售的消息，暂不清楚是否会下架。伍子醉客服也称，未接到槟榔下架要求，但有客户反馈过此类消息。
但新消费日报记者致电口味王官方电话，对方却称无法回复有关槟榔产品销售的相关问题。
目前来看，批发与零售两端的槟榔售卖暂未受到影响，但槟榔对身体的危害却愈发受到重视。
早在2021年，国家卫健委回复网的提案中明确表示，槟榔为棕榈科植物槟榔的干燥成熟种子。国际癌症研究中心2004年将槟榔确认为一级致癌物。卫健委未批准槟榔作为新食品原料，未将其纳入食药物质目录，槟榔（果实）也不宜制定食品安全标准。
基于卫健委的判断，国家市监局最新修订的《食品生产许可分类目录》并未列入槟榔，相关行业生产加工企业2020年之后不能申请食品生产许可证。
从近期各地出台的有关槟榔销售的管理政策来看，亦是主要集中于槟榔制品不得作为食品销售。北京朝阳区一家便利店店主也向记者证实了这一点，此前已经有监管人员提示，要将槟榔制品与食品分开售卖。“但由于槟榔在北方市场受众较少，并没有持续售卖槟榔。”
上述批发商透露，槟榔产品的销售有极强的地域性，海南是主产地、湖南是主要生产加工地，两个省份也是主要的槟榔消费大省。购买人群则集中在货车司机、出租车司机、吸烟爱好者等。
千亿市场何去何从
正是槟榔产品的成瘾性，带动了行业极高的复购率。
社交平台上，有代理商在招聘信息中提及，槟榔产品主要依靠走量，单个小包装利润在3-4元不等，而拿货超过100包后，销售至消费者的利润能达到单包7-8元。
有便利店店主透露，普通香烟的利润空间在3-4元之间。也就是 说， 在如果有高复购率加持，售卖槟榔的利润空间甚至高于香烟。
天眼查数据显示，全国现有1.5万家槟榔相关企业。企业数量前三的省份分别为湖南、海南、福建，其中湖南省槟榔企业有7500多家，约占全国数量的一半；海南省槟榔企业有5200余家，全国占比约34.68%。
从口味王近年的业绩来看，似乎致癌等风险因素，也并未影响槟榔的消费。
2020年-2021年，口味王连续两年进入湖南100强企业名单。其中，2020年，口味王集团以36.76亿元营业收入上榜，排名第95位；2021年以42.35亿元的营业收入位列第97位，超过郴州建设集团、红星实业集团等。
值得注意的是，槟榔消费虽然有一定地域性，但整体规模仍在不断扩大。
根据《中国市场监管报》此前发布的数据显示，2018年中国槟榔产业的产值为781亿元。2020年，仅湖南省的槟榔产业规模，就超过400亿，并以年均30%的速度飞快增长。
其中，海南万宁作为槟榔主要生产地，又被称作“槟榔之乡”。天眼查显示，在万宁，与槟榔相关且续存的企业有1500多家。
2021年，万宁市政府印发的《万宁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纲要》曾提出， 要支持槟榔加工做大做强，在万宁发展槟榔种植加工贸易百亿级产业链。
目前来看，槟榔消费大省湖南的规模也在前列。根据湖南省槟榔食品行业协会统计的数据，目前中国槟榔食品生产企业主要位于湖南省的湘潭、益阳、长沙三市，带动相关产业超过500亿元。
此前，湖南当地“胖哥”“小龙王”“皇爷”“宾之郎”“口味王”“伍子醉”“和畅”等品牌构成的槟榔食品第一方阵，市场占有率达到七成，行业产值以年均20%-30%的速度增长。
虽然“禁售风波”不断，但生产地海南槟榔价格仍较为稳定。
根据收购商消息，9月22日，多地收购商向上开价，万宁当地价格约为14-16.5元，海口当地价格约为18-18.5元，文昌当地价格约为18-19元等。据其透露，多地价格相比前一天上涨0.5元-1元不等。
面对趋严的管理政策，种植户、加工商、经销商等似乎仍持观望态度。
“地方特色产品并不能独立或者游离于现有市场监管体系之外。最好的结果，就是将其列入类似烟草的管理方式，尽可能降低槟榔的危害范围，且不能再让其进行市场扩张，逐渐缩小产业规模。”业内人士称，对于种植户而言，槟榔可以作为一种中药，市场需求仍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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