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空下的卤煮
编辑/菠菜的星空
排版/星空下的芋圆
对全球范围内的生物医药板块来说，过去18个月都是 血雨腥风 的，创新药企被锤的尤其惨。毕竟各主要经济体下行压力都比较大，通胀高企，资金风险偏好明显趋于保守。创新药往往缺少实际业绩支撑，这样“赌”性偏强的方向自然难获投资者的青睐。
但凡事总有例外，A股 中药创新药企 就表现地风景这边独好。在中证生物医药指数一年半重挫38个点的背景下行情稳健，其中几只甚至创下历史新高，和其他类药企形成了鲜明对比。这也被市场看在眼里，年初有好事者在抗肿瘤药企百济神州（688235）的投资者平台上建议公司“成立 炼丹 部门，造福百姓。”
五家中药上市公司近18个月总市值变动趋势图，来源：笔者整理
对长期追踪医药行业趋势的人来说，其实中药成分股稳如泰山的表现难言意外。毕竟从顶层设计到医保支持，对中药产业的 呵护 那是全方位深层次的。在绵延三年仍不绝的新冠疫情中，中药也上镜颇多，各地中医治疗参与率基本都在90%以上，经典名方老药新用的新闻层出不穷，以岭药业（002603）的连花清瘟更是家喻户晓。
不过，中药所取得的这一系列成绩仅仅是躺在“温室”里吃 政策 的结果吗？这个听起来很传统很民族的行业，创新和前路又在哪儿呢？
一、正本溯源
从质量关难把的饮片到安全性频遭质疑的注射剂，若说中药行业是问题丛生的 乱象 温床实非夸张。不过近年来确有正本溯源之势，2015年药审改革启动，定向对中药审评进行了大幅修订。随着监管力度加强，很多不合规中药企和不合格品种陆续被吊销资格证，清出市场。
2017版医保目录中也对中药注射剂等中药品种进行了调整和使用限制。随着进口创新药和国产仿制药的持续放量，中药在 公立医疗体系 内出现一定程度的失势。受到这些因素影响，中药行业 体量 在2018年出现大幅 下滑 ，2019-2020年也维持在低位运行的规模。
2013-2020年我国中药饮片、中成药市场收入情况，数据来源：工信部
二、千金之子
但行业的深度调整从长远来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伟人曾说过，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轻装上阵的中药行业，毕竟还是 亲儿子 的待遇。从“十四五”规划这样的顶层设计起步，一系列关于中医药发展的政策不用笔者多赘述，总之都是支持、支持、 大力 支持。除了纸面上的暖风，更有真金白银上的实际照顾。2021年底医保局发布《关于医保支持中医药传承创新发展的指导意见》，从医保支付端对中医药相关品种和医疗机构进行了规范和指导。这在医保目录上的直接体现是，不但2021年中药 中标率 84%远高于西药中标率53%，而且 降价 幅度也明显比西药温和。
来源：医药魔方、华安证券研究所
进入集采范围其实对绝大多数品种来说都是一把双刃剑，对中药来说同样如此。康缘药业（600557）的银杏二萜内酯葡胺2019年进入医保范围，当年销售实现突破性增长，但2020年起受疫情影响又出现大幅下降。被纳入医保当然可以促进产品大幅 放量 ，但对药企来说是不是有长期收益，那就需要好好权衡价量关系了。
银杏二萜内酯葡胺在样本医院销售额，数据来源：国家医保局，西南证券整理
除了支付端的重点倾斜， 一级市场 也在定向发力，国开行就联合广东政府基金设立了一只号称300亿规模的中医药基金，投向为中医药产业链上下游的中医服务、中药企、中药材种植加工等环节。
可以看到， 资金 在慢慢汇向中医药。这是支撑行业逻辑，尤其是推动中药创新的根本动力。
三、临床价值难自证
不过围绕在中药身上的争议依然不少。
其中最显眼的，恐怕就是 临床价值 的真实验证上了，这是创新药的命门。由于中药和西药植根于两套几乎没有交集的逻辑之上，把中药放在现有的这套药品审批标准之下本身就非常别扭。怎么通过随机对照试验这样的普行标准来验证有效性、安全性？怎么能说明白生物化学作用 机理 是什么？被框在现代医学体系里的中药创新药需要剖白的细节还有很多，这也是中药创新药 研发周期 比化药长的原因之一。
这同样造成了中成药出海艰难。中药出口额常年徘徊在2.5亿美元左右，几乎未见增长，直至2021年疫情相关药品出口才终现明显提升。但出口流向基本也都是往 亚洲 地区走，使用者以当地华人居多。可以看出，中成药离实际被主流医药圈认可还远得很。当然，美国这样的全球重点市场其实一直都是中成药出海的努力方向，目前有十余个品种在申报FDA上市，但尚 无一例 中药制剂通过。
中成药历年出口金额数据来源：WIND， 公司公告，Clinicaltrail，西南证券整理
四、研发提速
为了解决这样的问题，监管层也在以各种方法推动药品注册、研发与临床管理等方面的革新。在《药品管理法》的中药新药注册分类中，直接把“中药创新药”单独列示为第一大类。而对于中药评审，2020年开始也陆续发布了几个办法和原则，意图探索建立区别于西药的 评审 证据体系。
中药企业自身也越来越重视研发，从投入上就看得出来。A股中药企业研发费用率常年平均不到 3% ，2020年仅1.8%。从比例和绝对金额来看都远远落后于化药和生物药企业。虽然近几年整体仍然不高，但不少一线公司投入出现大幅跃迁，尤其是康缘药业和天士力（600535），研发费用率超过 11% 。
数字背后，实质上的创新更值得我们关注。在2016-2021年总计191个中药临床申请项目中，真正的中药创新药比例有了明显增长，从6%直接提升到了 65% 。这情形已和改良型中药、复方制剂、同名同方药这几类霸屏的时代有了明显改变，说明中药研发真的走在了创新的路上。
2016-2021中药临床申请情况，来源：CDE、华安证券研究所
在临床实验和药品审评的支持下，中药上市 获批 数量大幅增长。经历了2015年严查临床数据导致的真空期之后，2017-2021年间总计有20款中药创新药获批。康缘药业、以岭药业和步长制药（603858）是2001年后上市的中药创新药品种最多的上市公司，而扬子江、天士力在近几年也有几个品种获批。
在疫情反复的背景之下，中药企业在经营情况上 韧性 是比较强的，营收稳定。二级市场上的生物医药版块已坠入冰窖，其中中药创新药无疑是土肥优渥的一块自留地。但光谈研发，光数上市了几款独家品种对把握中药创新药趋势来说还远远不够，落脚点还是在 业绩 。这就要看哪些品种是否能进医保目录、基药目录，是否真能为公司持续创造可观收入上了。
申万中药Ⅲ版块5年中期业绩变化 来源：金融界
撇开资本市场，医药是百年的生意。
如何利用好从头呵护到脚的整套政策，真正从传统医学中为患者带来更多可证的 临床价值 ，这才是中药企业更当思考的问题。
注：本文不构成任何投资建议。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