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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子牛与妻子司马小加
吴子牛是第五代导演的领军人物之一，执导了《候补队员》《喋血黑谷》《晚钟》《英雄郑成功》《欢乐英雄》《阴阳界》《南京大屠杀》《天下粮仓》《于成龙》《右玉和她的县委书记们》《汗血宝马》等一系列脍炙人口的影视佳作。
吴子牛与张艺谋、陈凯歌等是第五代导演的脊梁。吴子牛多次夺得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导演奖、中国电影“华表奖”优秀导演奖，及中国电视“金鹰奖”最佳导演奖等殊荣。
他的妻子司马小加是著名外交家、作家司马文森的女儿。司马小加本是一名竖琴演奏家，在吴子牛的影响下，她成长为知名编剧、制片人，夫妻俩堪称一对黄金搭档。
吴子牛是如何走上导演之路的呢？他与司马小加如何相识相爱？夫妻俩有着怎样温暖催泪的围城风景？
今天，“细品名人”带领大家走近吴子牛，去领略他与司马小加那不平凡的人生……
01
1972年，吴子牛在乐山老霄顶留影（尧茂书摄影）
1952年11月3日，吴子牛出生于四川省乐山市一个书香门第，父母都是乐山师范学校的老师，父亲教心理学和教育学，母亲教古典文学。吴子牛上面有个姐姐。
特殊年代里，因为吴子牛父亲那一辈有些亲戚在国民党部队里当过兵，吴子牛的父亲便遭受不公正待遇。吴父的脸上经常被涂上墨汁和烟灰，遭受羞辱。
而折磨吴父的这些人，正是他的学生，也是吴子牛姐姐最好的朋友。
姐姐接受不了这个沉重打击，患上了精神分裂症。
每次父亲从外面回来，吴子牛就用毛巾蘸上温水给父亲洗脸，他哭父亲也哭。那段岁月对吴子牛是巨大的心理伤害。
吴子牛与演员秦子越
一次，吴子牛在一处废弃的旧仓库里，发现了《红与黑》《基督山伯爵》《红楼梦》等一大堆中外名著，他偷偷将那些书带回家，没日没夜地读。
这些书籍，让他忘记了现实的苦闷与烦恼。
中学毕业后，吴子牛被下放到四川乐山大渡河南岸的安谷人民公社插队。插队期间，吴子牛多次有参军、进文艺团体的机会，但都因受父亲的牵连而被拒之门外。
渐渐地，一同来的知青都回城了，而吴子牛依然留在农村插队。
1972年，吴子牛因为有文艺特长，考入四川乐山艺术学校，毕业后被分配到乐山文工团演话剧。
北电78届导演系合影
1977年全国高考制度恢复，吴子牛报考北京电影学院。当他收到北京寄来的信件时，吴子牛在河边坐了整整一个下午，他不敢打开，害怕自己又被学校拒绝。
他的心已千疮百孔，再也承受不住巨大的打击了。
傍晚天快黑了，吴子牛才忐忑地拆开信封，只看一眼他就哭了，原来他被录取了。吴子牛兴奋地跳进河里，一直在水里泡了半个小时才上岸回家。
走进家门，他对父母说：我考上了北京电影学院。父亲和母亲都哭了。父亲哽咽着向儿子忏悔：儿呀，对不起，以前都是爸爸拖累你了。
吴子牛拭去父亲眼角的泪水：爸爸，我们都要忘了过去，将目光转向更远的前方。
吴子牛就读的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78班”，有世家子弟，有干部弟子，有平民子弟，吴子牛和张军钊属于平民子弟。
02
吴子牛与妻子司马小加
大三时，吴子牛在老师的家里，邂逅了司马小加。她比吴子牛小1岁，出生于北京。
司马小加的父亲司马文森是著名的外交家、作家，在中国近代史上赫赫有名。
司马文森原名何应泉，1916年出生于福建泉州，1937年参加革命，曾担任中国驻印尼、法国大使馆文化参赞。
司马文森创作了《雨季》《人的希望》《南阳淘金记》《风雨桐江》等长篇小说，还创作了《尚仲衣教授》《折翼鸟》《人间》等众多中短篇小说，在文坛有着重要影响。
司马文森与夫人雷维音（1941年摄于桂林）
特殊年代里，司马文森遭受不公正待遇，于1968年非正常死亡。
司马小加上面有5个姐姐，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父亲早逝，将一家人推入巨大的悲痛中。
司马小加上小学时，她的5个姐姐都去农村插队了，母亲也在农村劳动，她一个人在北京生活。音乐学院的老师同情司马小加，免费教她竖琴表演。
后来司马小加考入北京艺校，毕业后被分配在北京市歌舞团工作。后来歌舞团又派生出北京交响乐团，司马小加成为团里的钢琴、竖琴演奏员。
司马小加也听过吴子牛老师的课，没想到来老师家里串门时遇到了吴子牛。
吴子牛
两人都喜欢文学艺术，为人都很简单，彼此一见如故，有相见恨晚之感。此后吴子牛每个星期都要与司马小加约会。他们没钱去餐厅吃饭，每次吴子牛就从学校买几个馒头，与司马小加约会时一起吃。
有一次司马小加生日，吴子牛将自己唯一一件皮夹克卖了，请她吃了一顿饭。
司马小加边吃边掉眼泪，同时在心里告诫自己：今生今世，不论前方遇到什么风雨，她就认定吴子牛这个男人了。
1982年，吴子牛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湖南长沙的潇湘电影制片厂工作。一对恋人开始分隔两地。
担心恋爱时间过长，爱情出现变故，1983年吴子牛与司马小加在北京结婚了。夫妻俩将家安在北京，婚房是单位分给司马小加9平米的单身宿舍。
左起：司马小加、吴子牛、李端生
当时吴子牛身边仅有100块钱，他想给妻子买一枚戒指，但司马小加不同意。
他们就买了一张床，一个沙发，剩下的30元买了一些糖果，分给司马小加的同事吃。两人没有办婚礼，没有拍婚纱照，也没有将两边家人请到一起聚餐，因为经济条件实在不允许。
吴子牛与司马小加结婚只花了100块钱，身边人都笑他100块钱娶个媳妇。
婚后，夫妻俩继续两地分居，吴子牛想调到北京工作，可找不到接收单位。
03
《候补队员》电影海报
结了婚回到潇湘电影制片厂，吴子牛被厂里安排拍摄儿童影片《候补队员》。
拿到剧本后，他没日没夜在宿舍里改剧本。一天早晨起来，吴子牛发现被子上全是血，他以为自己得了什么大病，慌忙赶往厂医务室就诊。
结果医生发现他是牙龈上火出血。由于生活不规律，加上缺乏维生素，吴子牛的整个牙床全溃烂了。
剧本改完后，吴子牛念给厂领导听。他一直念了4个多小时，嗓子都哑了，领导一边听一边在流泪。
1984年，《候补队员》公映后，夺得厄瓜多尔基多国际电影节儿童电影大奖、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故事片奖。
青年吴子牛在片场
获奖不久，吴子牛与司马小加的女儿降生了，他将奖杯作为献给妻子和女儿的礼物。妻子怀孕期间，吴子牛一直在拍戏，没有在身边照顾一天。
司马小加很坚强，胎儿6个月时她还挺着大肚子出去演出。吴子牛觉得自己对妻子关心不够，为表达歉疚之情，他让女儿跟妻子姓，给宝宝取名司马阳子。
司马小加坐月子期间，吴子牛请了15天假在北京照顾妻子，然后就赶往外地拍摄影片《喋血黑谷》。
平时他很少回北京，冬天的时候他在长沙郊区买青菜，只要有同事来北京，吴子牛就托对方给妻女捎一筐青菜。因为北京冬天的青菜特别贵。
《喋血黑谷》海报
吴子牛执导的第二部影片《喋血黑谷》，当年卖了280份拷贝，为厂里盈利180万元，引起轰动。
此后，吴子牛又执导了《鸽子树》《最后一个冬日》等多部影片。
司马小加遗传了父亲优良的艺术基因，文笔很好，学生时代就发表过一些小说、散文。
有一年吴子牛在北京总参招待所里改剧本，因为每天的生活补助太少，他吃不起招待所里的饭菜，司马小加便每天在家里做好饭送到招待所。
吴子牛在改剧本时，司马小加给丈夫提意见，与他一起改。
吴子牛
常年分居给夫妻俩带来了很多生活不便，吴子牛一直想调到北京来。1986年，北京电影制片厂准备将吴子牛调进来，可潇湘电影制片厂不肯放人。
于是八一电影制片厂便以借调的名义，将吴子牛调到北京，但吴子牛的工资和人事关系依然在潇湘电影制片厂。
当时八一厂给了吴子牛几个军事题材的电影剧本，吴子牛不满意，于是他自己创作出《晚钟》。本来这是一部佳作，当时主管电影工作的广电部副部长陈昊苏，还将《晚钟》列为1988年10部优秀影片之一。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在银川召开的全国电影订货会上，《晚钟》的拷贝订数为零，这就意味着全部的投入打了水漂。
陶泽如《晚钟》剧照
几个月后，因为《晚钟》的主演是陶泽如，江苏省订了一个拷贝。吴子牛没有给八一厂带来效益，1989年他离开八一厂重回潇湘电影制片厂工作。
后来《晚钟》获得西柏林国际电影节“银熊奖”，证明是一部高水准的佳作。
04
丈夫一个人在影视圈打拼很累，承受方方面面的压力，司马小加决定帮助丈夫。
她将父亲的长篇小说《风雨桐江》改编成影片，剧本写了三分之一时，司马小加将剧本拿给丈夫看。吴子牛发现妻子是一个很有天赋的编剧，鼓励她赶紧写完。
剧本拿出来后，吴子牛和妻子带着剧本来到福建电影制片厂，希望对方能投拍。
《欢乐英雄》海报
《阴阳界》海报
福建电影制片厂兴趣极高，因为司马文森是福建人，影片又是反映福建的生活；加上司马小加改编父亲的作品不会有版权纠纷，便立即投拍。
因为剧本很长，吴子牛拍成了《欢乐英雄》和《阴阳界》两部系列影片。1989年，这两部影片公映后，引起巨大的反响。
加上《晚钟》，吴子牛凭借这3部影片，一举夺得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导演奖。这3部影片还将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最佳摄影等奖项收入囊中。
从《欢乐英雄》《阴阳界》开始，吴子牛与妻子开始了长期合作。司马小加既做编剧又做制片人，夫妻俩共同打造的《火狐》《XX染色体》《南京大屠杀》《国歌》等影片，都获得了良好的口碑。
司马小加一直是北京交响乐团的演员，除了与丈夫在外面拍片，她还要参加团里的演出。这样一来，司马小加没有时间照顾女儿。
吴子牛
女儿两岁半时，司马小加将她送到四川的爷爷奶奶身边。将女儿送走那天，女儿哭得撕心裂肺，司马小加也哭得不能自已。
直到女儿6岁时，司马小加才将女儿接到北京。
女儿从一上小学就读寄宿，每周只有星期天才能回家。遇到司马小加不在北京，她就托姐姐照顾女儿。
虽然生活很忙碌，但司马小加没有一句怨言，与丈夫一起工作，她很幸福很愉快。
进入2000年之后，吴子牛开始转向电视剧拍摄。此后10多年里，吴子牛执导了《天下粮仓》《汗血宝马》《贞观长歌》《大国医》《天地正气》《于成龙》等众多电视剧，并获得十佳电视剧导演奖。
《于成龙》海报
其中的多部电视剧是吴子牛与妻子一起合作的。拍摄《于成龙》时，整个剧组分成ABC三个小组，有20多个微信群，都是司马小加一个人盯着。
她常常从头天凌晨盯到第二天凌晨，眼睛都是酸的。
有时遇到下雨，剧组不能开工，司马小加还要赶过去处理很多琐事。
05
女儿司马阳子也很优秀，高中毕业后赴国外留学。她在读完了硕士、博士后，在海外一所高校任教。
吴子牛与成泰燊,巫刚讨论剧本
考虑到父母年纪渐渐大了，2017年司马阳子回到国内发展，她也加入父母的团队，担任影视剧的外语监制、项目策划、副导演等工作。
与父母一样，她每天也工作十多个小时。
2018年，一家三口打造39集革命历史剧《可爱的中国》。吴子牛担任导演，司马小加出任制片人、艺术总监，女儿司马阳子担任副导演。
该剧由林江国、唐国强、印小天等主演，2019年在央视一套黄金时段热播后，创下了收视新高。
《希望的大地》海报
随后，一家三口又打造37集年代剧《希望的大地》。在剧组一家三口很忙，该剧后期制作时，一家三口每天还是工作十多个小时。
司马阳子担任该剧的服装、化妆、道具、外语副导演，因为意见不统一，一家三口还发生分歧。妻子和女儿的意见有道理，吴子牛也会采纳。
2019年10月，《希望的大地》在央视一套黄金时段热播，同样深受观众热捧。
在接受采访时，吴子牛说：妻子和女儿就是我的左膀右臂，我们是一个整体，不可分割。
司马小加
吴子牛的工作关系一直在潇湘电影制片厂，大半生与妻子在分居中度过。除了拍摄影视剧，平时吴子牛在长沙生活，司马小加和女儿在北京生活。
妻子不在身边，吴子牛自己照顾自己，他喜欢读书，房间里衣服和书籍扔得到处都是。司马小加每隔几个月就去一趟长沙，帮丈夫收拾房间。
早在2012年吴子牛退休后，他才与妻子结束大半辈子的分居生活。
2020年，吴子牛已经68岁了，身体和精神状态大不如从前，很少再执导影视剧。结婚30多年来，因为分居，吴子牛很少照顾妻子；现在年老退休了，他努力弥补。
吴子牛与演员舒耀瑄
夫妻俩在家里看书、听音乐时，吴子牛会抢着做家务，连妻子的皮鞋都擦得干干净净。春秋季节，他还陪妻子出去旅游。
2022年5月，吴子牛与司马小加结婚39年了，夫妻俩始终相看两不厌。以前在剧组时，夫妻俩因为工作发生争吵，但在生活中他们从没吵过架。
吴子牛与司马小加结婚，是最合适的结合。很多导演都离婚了，再婚娶小妻子，而吴子牛却与结发妻子牵手到老。
这除了他的优良人品，对婚姻的责任，还与司马小加的才华、贤淑和魅力分不开。
吴子牛夫妇与女儿司马阳子
一对夫妻能够相守白头到老，背后总有自己独特的故事。吴子牛与妻子大半生分居，要是换做别的导演，说不定早就出轨或离婚了，因为导演面临的诱惑是那么多。
而吴子牛与妻子相守几十年，却从未传出过绯闻。有人叫吴子牛“老古董”，不会享受生活。吴子牛说：在我的心目中，妻子、家庭和女儿比什么都重要，我不会做一点点伤害她们的事。
听了这番话，司马小加忍不住泪湿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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